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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宦之风流无边】【第2部分(051-060)】【作者:钟离昧】

第五十一章吏治

  “这里怎么没有井啊,不是说这里打了几百口井吗?怎么走了这么半天,连一口也没有见到啊?”走着走着易土生有些不耐烦了。

  史永安赶忙凑过来说:“卑职也不是很清楚,还是再往前走走吧!”易土生领着众人,向前走出去又有五六里,路过一片树高林密之地,附近一带全都是坟地,千里荒坟一杯黄土,无尽的荒凉和森寒。荒坟中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日暮西斜,鬼气森森。

  马休急忙带着人挡在前面:“保护大人!小心刺客!”

  易土生侧耳一听,皱眉说:“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朗朗乾坤之下,我就不信还能有鬼了?!史大人,你们这地方平常都闹鬼嘛?”

  “没听说过,卑职没听说过!”史永安脸色白,声音都变调了。

  “马休于琛,你们两个过去看看!”

  马休和于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心想,世上要是有鬼,老子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偏不信这个邪,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奔着坟圈子飞了过去。不大一会儿工夫,又飞了回来,马休手中还提着个人。

  “跪下,大胆的刁妇,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还不赶快给大人赔罪!”马休往地上一扔,于琛上去就是两脚。

  地上那女人的哭声变成了惨叫声,吓得史永安直往易土生身后躲。易土生的后脊梁也有点冷,命人:“拿火把来!”

  手下的士兵急忙拿了一只火把过来照亮,易土生猫腰一看,见是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脸上涂满了黑灰,看不清模样,听声音大概是个三十岁所有的少fù。

  “你是什么人,跑到坟场里来干什么?”易土生问。

  那女人突然停止了哭声,冷冷的问:“那个大人,你是那个大人?是不是何德智那个奸贼,我要吃你的腿喝你的血!”话音未落,已经跳起来,向易土生扑去。

  “不好,是刺客!”锵,马休钢刀出鞘,向那女子后心戳了下去。

  “慢着!”易土生大喊了一声,身子一晃,躲过了扑击,顺带着抓住了马休的手腕:“别动手,她不是刺客!”

  “我的妈呀!”易土生躲开了,藏在他身后的史永安却没躲开,一下被摁在地上,那女人像疯狗一样,乱挠乱咬,几个人拉都拉不起来,把史大人的官服都给扯破了。还是易土生上去点了她的穴道,把她拉了起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史永安慌里慌张的喊着,旁边的人登时哄笑。

  见那女人昏了过去,易土生吩咐:“把她带着,咱们走,看来这里是不会有井了,何德智虚报战功,罪责不轻!”

  史永安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卑职实在是不知道,何德智居然如此大胆,敢欺骗大人,真是罪该万死!”

  易土生道:“咱们就到何德智的公堂上去,把事情问个明明白白,反正本大人也不急于回京,看来尚方宝剑有用武之地了!”

  回到大路上,易土生对轿子里坐着的朱建说:“刚才抓住一个女刺客,你给她洗洗,等她醒了,我有话要问!”

  朱建气呼呼嘀嘀咕咕的说:“刚出去一会儿就搞了个女子,你想气死我呀!秦姐姐在那里呢?”

  易土生笑道:“在前面骑马呢,你想不想骑马?”朱建吐了吐舌头说:“太累了,我还是坐轿子吧!”

  易土生便不再跟他废话,翻身上马,吩咐史永安:“到滋水县城里歇息,你先走一步,告诉何德智准备一切!”

  “卑职遵命,卑职遵命!”

  史永安走了之后,易土生命令大队人马快前进,一个时辰之后,先头部队已经来到县城城门之外。

  一大队官兵精神抖擞的林列在官道两旁,骑兵队马后黄土扬起多高,易土生金盔金甲红色披风,跨马而来。

  官道旁城门边一个六角花亭里,或坐或站着几位盛装打扮的官员,这大冷的天里,瞧他们乌纱帽歪了,官服被汗浸湿了,就知道是一路跑步过来的。

  “来了来了!”巡抚史永安招呼了一声,一帮县令、知府都站起来,齐齐拱手。

  “卑职等参见总督大人!”

  “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官员,怎么回事儿?”易土生坐在马上问道。

  “启禀大人,卑职等听说大人今天要往西安府去,特地在此恭候,早晨起来就已经来了!”一个féi头大耳,脸上能刮出二两油来的知县站出来说。

  “你是谁?”

  “启禀大人,卑职何德智,是本地的知县!”胖子堆起满脸的笑容,点头哈腰拱手作揖:“大人一路上辛苦了,卑职已经在县衙备下酒菜,请大人务必赏光!”

  “你就是何德智,滋水县的县令?”易土生冷冷的问。

  “卑职正是,卑职正是!”何德智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兜里揣着银票正准备一会儿好好的巴结巴结呢。

  “好吧,难得何大人一片盛情,本官却之不恭了,带路!”易土生老大不客气的端出了上司的样子。做级封疆大吏的滋味就是爽。

  何德智完全没有看到史永安用眼睛给他的暗号,还得意洋洋呢,上了一顶轿子给易土生前面带路。易土生把士兵们安置在城外,只带着一百五十名高手和将军们进城。那些知府啊、知县啦统统上了软轿跟在队伍后面。

  走着走着,何德智的轿子忽然就停下来了,曹化淳尖声尖气的询问:“怎么回事儿?”何德智从轿子里下来,颤声说:“有人挡路!”

  马休和于琛赶忙窜了过去,只见一名骑着驴子的书生,带着一名小厮模样的少年,大摇大摆的挡在了主大街中间。

  “喂,干什么的?”马休和于琛异口同声的问道:“还不赶快让路,知道你们挡了谁的道路吗?”

  那穷酸书生忽然大大咧咧的站在了道中间,摆出一副当仁不让的姿势,脸上的神色嚣张到了极点。

  “大胆!”马休振声骂道:“莫非找死!”

第五十二章拦路喊冤

  那小厮也胆大包天理直气壮的喊道:“大胆,莫非找死!”

  “真稀奇!”那穷酸微微一笑,“这位管爷,这路不就是给人走的,你硬是不许别人走,岂不是太过蛮横!”

  “蛮横又怎么样,今日总督大人驾临滋水,就是天王老子也要闪一边去!”马休和于琛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扑过去挥手赶人。

  “喔!”穷酸没有轻轻拢在一起:“到了关中我才知道,原来总督比天王老子还要大,那么也就是说比当今圣上还要大喽!”

  “胡说八道,找死!”马休右手攥紧了刀柄,就要出刀。穷酸似乎是怕了,随即对小厮说:“那咱们就让一让吧,你看这位官爷多么的威风八面,咱也惹不起。”

  “是!”小厮牵起了景升,把驴子往旁边一代。可是那个驴子非常的倔强,就是不动地方。小厮又嚷嚷起来了:“这畜生太倔了,让他绕路走,他偏偏不肯,还跟我小爷为难,等要找一日小爷把你这个狐假虎威的大嗓门给阉了,看你还横不横?”

  “小王八蛋,你骂谁呢?”

  “当然是骂驴呢,大人您连这个也要管,难不成这驴是你家亲戚?”

  马休勃然大怒,锵的一声拔出佩刀,冲上去就是一刀,眼看着刀刃就要把小厮的脑袋砍掉了,易土生突然喊道:“住手,不可多伤人命!”马休的刀法早已经到了收自如的境界,略微偏一偏,刀刃立即滑开了。

  易土生带马向前,来到穷酸和小厮的身边,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不会是想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吧。”

  穷酸道:“那倒不是,其实只要有个知书达理的人劝劝我这头犟驴,它就会让路了,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劝不动它了。”

  易土生苦笑道:“你的驴有这种本事,还听得懂诗词歌赋吗?”穷酸笑道:“不瞒大人说,不但是诗词歌赋,它还能歌善舞呢,整个关中再也没有比它更加厉害的驴子了!”

  “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了,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把你的驴子给劝走?!”

  “说起来也很简单,小生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能够答对,那么驴子自然也就听话了。”

  易土生心想,原来这人是故意等在这里刁难自己的,也许是个落地的举子吧,就像庞统那些人一样,要卖弄一下才学,好跳入龙门。自己手下正好缺少几个有学问的,不如就跟他玩玩。

  “好啊,那就请你出题吧!”

  穷酸抖了抖官大的袖子,沉吟道:“请问大人,你熟悉诸子百家吗?”易土生知道那么一点点而已,但话一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了:“当然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来。”易土生点头道:“那好吧,学生就不客气了。”

  “请问大人,诸子百家之中,讲到治国,那一家最和你的心意?”

  易土生不假思索的说:“道家!”

  穷酸微微错愕:“为什么这样说,你可知道,大明朝是以儒家来治理天下的,你这番说话要是被皇上知道必然怪罪。”

  易土生冷笑道:“皇上乃是有道明君,怎么会为了几句玩笑话责怪于我,再说了,即便要怪也用不着你来担心,还有什么问题,你就继续问吧。”

  “好,大人真是快人快语!”穷酸眼神中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可否请大人仔细讲讲,为何道家最适合治国,以学生看来,道家的无为而治,是一种愚民政策,根本不能称之为一种治国的纲领。”

  易土生摇头道:“老子曾经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这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凡事你越是折腾,越是不利,事物都有着正反两面性,也就是说,你在得到一样东西的同时必定会相应的失去另外一样东西,这东西很可能在一段时期之内不会被你所察觉,但时间长了,日积月累了,你就会现,你失去的和得到的一样多。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政治,和一切有为而治的政治,都无法避免这一点,早晚有一天,人类会毁灭在自己一点一滴创造出来的世界中,他们将失去空气、失去水、失去火焰,失去地球,失去一切一切。这就是不断进取而带来的恶果。当然儒家丙部主张进取。进取是法家的意义。但儒家的崇古政治,也是非常荒谬的,一切往后看,令人无法接受。所以,本官认为只有道家才是治理天下的妙谛。”

  易土生说着这番话,实际上是对五百年以后的地球环境变化的感慨,他觉得人类越是达,距离死亡就会越进一步,这都是不断地进取造成的,如果像道家一样‘卑弱自持’也许不会展到日后那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穷酸听的一知半解,但心里隐隐约约的被触及了,似乎感悟到了一些什么,突然叹道:“关中百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一个有学识的人做父母官了。”

  易土生见他牵着驴子要走,连忙拦住他说:“你似乎是有话想要对本官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官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穷酸全身一震突然转过身来,作揖拱手:“学生贾奉雉,本来是西安府的生员,身负血海深仇状告无门,因为听说陕西来了个新总督,就像看看大人是不是真有才学,刚才失礼冒犯,还请大人海涵,学生这就告辞了。”

  易土生笑道:“你戏弄本官没有关系,本官只想问问你,你到底有什么冤情,你的才学如何?!”贾奉雉道:“学生日夜苦读,十年寒窗,自问还算是通晓诸子百家二十四史,不知道人何故有此一问!至于冤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本官见你面貌清秀,胆识不凡,很想把你留在身边,暂时做个行文师爷,不知道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承蒙大人看得起,学生干部从命!”贾奉雉赶忙下拜。

  “既然如此,你跟我到滋水县县衙走一趟,本官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你,需不需要回去通知你的父母!”:

  “学生孤身一身,无父无母!”

第五十三章怪事连连

  大队人马向前走了有两里,马休和于琛忽然看到一对父女在路中间耍猴,正好挡住了去路,心里不禁一阵诧异,刚才是驴,这会儿又变成了猴,关中人到底搞什么玩意,难道诚心要跟总督大人过不去吗?

  马休一扬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停止前进,跑到易土生身边说:“大人,您说奇怪不奇怪,又有人挡路,看到咱们的人马赶来也不知道跑,属下以为他们要不是傻子,就一定是刺客,您看是不是……”

  易土生看了看骑在驴背上的贾奉雉问:“你认识那两个人吗?”贾奉雉拱手:“启禀大人,学生和这两人素未谋面,大人明鉴!”

  易土生心想,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于是提马上前,越过何德智的轿子,仔细的观察那一老一少,上了年纪的那个,留着一瞥山羊胡子,眉mao和头都已稀疏,三角眼,酒糟鼻,身上背着个偌大的酒葫芦,穿灰色的土布衣衫,正指挥着猴子上蹿下跳,笑的前仰后合。那个女孩子也非常的丑陋,歪嘴斜眼,鼻子还皱在一起,脸色蜡黄,好像一年没吃饱似的。瞧她像十七八岁,但身材瘦弱,双肩如削,又像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那位老丈,本官有礼了,本官要从这里过去,能不能请你们让出一条道路来,实在感激不尽。”

  老头子忽然嘿嘿一笑,右手一抖,跳动中的猴子,四只爪子蜷缩在一起,飞快地窜上了他的肩膀,蹲下来嘿嘿的呲着牙奸笑。连易土生看了都差点失声笑出来。老头子转过身来,把猴子交给身边的少女,弓着腰说:“各位客官行行好,我们父女两个从家乡延安府逃难至此,一路卖艺表演,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老头子这里谢过了!”说完,就拿起手中的铜锣,梆梆的敲了两下,猫着腰过来,求士兵们给他打赏。

  马休等人一下子就火了,心说,这分明是故意捣乱,那有向当兵的讨赏钱的,再说了,大家也都没看到他表演。

  易土生在怀里摸了一下,掏出十两一锭的银元宝,当的一声扔在了老头子的铜锣上,笑着说:“赏钱给你了,你可以让路了吧!”

  老头子一看有人给银元宝,乐的跳了起来,跪在地上磕头:“老爷真是大方,谢谢啦,您可算是救了我们父女两个的命了。老头子猜您一定是一位大人,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这年头除了打家劫舍的强盗之外,就是朝廷大人最有钱了!”

  “大胆,大人好心好意的给你赏钱,你居然出言讽刺大人,该当何罪!”何德智指挥着自己带来的衙役:“把他给我抓进大牢里去!”

  易土生越想越觉得事情有蹊跷,自从进入了陕西地界,怪事儿一桩连着一桩,真是邪行的很  衙役们晃着膀子冲了过去,其中两人一把抓住了老头子的肩膀恶狠狠地叫道:“老东西,你找死……”

  死字刚说出来,双手一下子就被弹开了,整个人也被弹开了,砰砰两声,跌出去一丈开外,不能动弹了。

  “好啊,老小子,你弄什么鬼,给我上!”何德智恼羞成怒,喝令捕快们冲上去。捕快们不敢不上,但说什么也没人敢去碰老头子了,他们抽出钢刀,架在老头子的脖颈上,没想到这办法也不能避免厄运,老头子仿佛身上带电,电流经过刀身撞入捕快的体内,两人立即喷血倒退,钢刀掉在了地上。

  何德智吓得面如死灰,偏偏易土生一言不,颤声道:“快,抓住那个女的。”四五个捕快像恶狼般冲向了那个女孩子,四五把钢刀抵住了少女身上的各处要害,少女动一下就会被砍成腿酱。

  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更无法相信的一幕生了,少女突然出手如电,捏住了五把钢刀的刀刃,两根手指仿佛有千斤之力,微微用劲儿,彭的一声暴响,五把钢刀同时失去了刀尖,五个捕快,蹬蹬瞪,倒退三步,跌坐在地上,不省人事。

  于琛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两个高手,你们想行刺易大人,那可真是来错了地方了,看刀!”凝聚了全身的功力,流星赶月一般奔着老头子刺去。

  老头子也不还手,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启禀大人,我老头子和孙女是来告状的,不是来行刺的,请大人明鉴,让我们祖孙两个把话说完,在处置也不不迟啊!”

  于琛的大刀已经砍了下来,瞄准的正是老头子的脖子,本来以为必然得手,可是,刀子下沉的功夫,老头子的脖子突然缩入了腹腔之内,就像是王八一样,于琛的大刀落在了空处。易土生惊道:“龟息*,住手!”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懂得失传多年的龟息*?”易土生问道。

  老头子拉着少女跪下来说:“启禀大人,老头子是来告状的,不是来行刺的,老头子是关中小有名气的刀客,人称为‘人厨子’,不过,我早已经退出江湖多年了,这些年就靠着种几亩地过活,家里本来有儿子儿媳妇和一个孙女,可是上个月儿子和儿媳妇突然被恶人害死了,老头子只得来拦轿喊冤。”

  易土生纳闷的说:“你不用瞒我,我也是练武的人,以你的修为,什么样的仇报不了,为什么还要告状!”

  “大人错了,我虽然厉害,但也不一定谁都敢惹,京城里的锦衣卫就是我惹不起的,听说大人正直无私,英雄坦dan床,所以,我老头子冒死来到大人面前喊冤,请大人一定为民做主!”

  易土生纳闷的说:“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难道是锦衣卫惹了你吗?京城里有十几万锦衣卫,是谁惹了你,可有凭证?”

  “当然有凭证,可是这里耳目众多,不能当街说破,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易土生心想,这老东西的武功非同小可,现在天昏地暗的,靠他太近,万一被偷袭了可不是玩的,眼珠子一转说:“这样吧,你先跟我到县衙里去,本官自有定夺。”

第五十四章升堂问案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官,易土生还是头一次看到县衙以及里面的公堂。

  公堂之外,有一面雪白的影壁墙,绕过影壁墙,是一片碎石铺成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条青石铺成的甬道,直接延伸到衙门门口。门口有两个巨型的石狮子昂然而立,上方悬挂对称悬挂着六只红色的灯笼,再向里面走,可以看到一面巨型的大鼓,应该是告状用的。

  院子里面很宽敞,有假山、绿树,正对着甬道的就是森严肃穆的公堂。易土生在门口下了马,带着人直奔公堂。

  公堂内站着两班衙役,全都黑衣黑靴黑色的官帽,手持一根四方形的木棍,身后一排排的写着“肃静”“威武”等标语。正前方高台上,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令牌、惊堂木等等,桌子后面墙壁上有一副麒麟图,威武神骏,张牙舞爪。麒麟图上方,大书牌匾“明镜高悬”

  步入公堂,立即就有股凛然之气扑面而来,易土生背着手闯进去,对身后的那些大人说:“这里很不错,本大人第一次上公堂,今天要过过瘾。”

  何德智tian着脸过来说:“大人,天色已晚,还是等明天再来这里,卑职已经备了酒席,请大人赏脸光临。”

  “先不忙着吃饭,本大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刚才本大人在路上遇上了三次拦轿喊冤的,怎么能不先问问明白呢!来人,把那些喊冤的全都带上来。”

  易土生大踏步的踏上公堂,大刺刺的坐在了桌子后面,抓起惊堂木,啪的就是一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玩意还挺响亮的。

  “威武……”捕快们拉着长声喊叫。

  “把人犯带上来!”易土生学着电视里面的台词喊道。

  马休和于琛,立即从外面提了个人进来,正是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他已经被朱建洗干净了,长的还算清秀,差不多三十岁的年纪。

  “呔,本官问你,你为什么要殴打巡抚史永安大人,你可知罪?!”

  捕头喊道:“大人问话,还不快点跪下,想吃班子是不是?”

  那女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到了公堂上,登时就有些哆嗦害怕,连忙叩头:“大老爷,大老爷,民女冤枉,民女冤枉,民女不是故意殴打巡抚大人的,民女是认错了人,民女还以为他是那个挨千刀的何德智呢?!”

  何德智堂下听到一愣,骂道:“胡说,你竟敢辱骂本官,该当何罪,来人,给本官重大五十大板。”

  衙役们正要动手,易土生喊道:“住手,现在是本官在问案,何大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号施令了,还不退下!”

  何德智在这个公堂上威惯了,一时忘形,羞得满脸通红:“是,卑职知罪,卑职知罪,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易土生心想,你小子也不知道在这里干了多少缺德事儿,弄的这么多人告状,一会儿你就要倒霉了,看着吧。

  “堂下跪的,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打何德智大人,给本大人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谎话,大刑伺候!”易土生电视上看了不少这种情节,表演起来像模像样的。

  “启禀大人,民女有冤,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快快从实招来!”你不说我怎么给你做主啊,易土生心里怪这个女子太罗嗦了。那女子沉思了一下说:“大人,民女要告知县何德智,搜刮民财贪赃枉法,害死小女子的夫君和公公婆婆,请大人明鉴。”

  “你胡说,本官和你素不相识,好好的害你做什么,你简直是信口雌黄,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何德智语无伦次的喊道。

  “马休于琛!”

  “大人,属下在!”

  易土生狂怒道:“如果何德智再敢藐视公堂,就把他拉下去大刑伺候,那女子,你可以接着说了,有本大人在没人敢伤害你。”

  “多谢大人!”那女子抖了抖衣袖,颤声说:“何德智是个贪官,他不给老百姓活路走,背着我们交税,交不起税,就拉去坐牢,我家夫君和他的衙役们吵了几句嘴就被打死了,我的公公婆婆,到公堂上来告状,被活生生的打死了,大人,请大人明察秋毫,为民做主啊。”

  “哦,有这种事,何德智,你知罪吗?”

  何德智撩起官服颤巍巍的走过来,气咻咻的说:“启禀大人,这民妇来历不明,胡说八道,陷害朝廷命官,按律当斩,大人不可听她一面之词啊。”

  “何大人言之有理,那妇人,本官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你的夫君是谁,公公婆婆又是谁,你说的话可有什么证据,或者谁可以为你作证,你要一一道明,不然,本官也帮不了你。”

  “启禀大人,民女姓田,富家姓李,夹住滋水县白鹿镇鹿鸣村,距离此地不到五十里,大人刚才现我的地方,就是我家的坟地,因为今天是我丈夫的五期,所以,小女子道坟地上去烧纸钱的。”

  “胡说,烧纸钱不能等到太阳落山,这道理你不明白吗?还是故你的装神弄鬼?”易土生喝道。

  “大人明鉴,小女子受知县何大人的胁迫,白天不敢烧纸,所以,只能晚上偷偷摸摸的给丈夫以及公公婆婆烧纸,何德智雄霸一方,横行乡里鱼腿百姓,天人公愤,无人不知,大人您派人调查一下,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大人,这女人是个疯子,您可千万不要听他的……你,你赶快住口!”何德智整个身体都开始哆嗦起来了。

  易土生道“李田氏,这是真的吗?”

  李田氏怒视何德智,恶狠狠的说:“放屁,你胡说八道,你才是信口雌黄,我根本就没疯,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易土生点头道:“你们两个也不用争了,我来问问你们,李田氏,你说何德智把你丈夫bī死了,为的是什么事情,你说的详细一点,一个字也不能落下!”

  “谢大人,民女遵命”李田氏道。

第五十五章卑职冤枉

  李田氏愤怒地说:“启禀大人,民妇的丈夫就是被何德智这个奸贼给害死的,还有一个叫彭家坪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官,他们坏透了,拿老百姓不当人看!”

  “怎么又出来一个彭家坪?”易土生诧异道:“彭家坪是什么人来的,站出来?”当官的人群里,立即闪出一个瘦竹竿老头子,哆嗦着山羊胡子说:“启禀大人,卑职西安府知府彭家坪参见大人。”

  “你就是彭家坪,西安府知府,好啊,你也站过来,人家要告你呢!”

  “诬告,诬告,告了也是白告,刁妇!”彭家坪气愤地说。

  易土生道:“你快说说,彭大人和何大人是如何的bī死你丈夫的,我要提醒你,这两位大人可都不是普通人,你要是果真诬告,可是要挨板子的。”

  “民妇句句实话,绝不是诬告,民妇有冤……”

  “有冤情你就说出来,我这都听着呢,快说吧!”易土生嫌这女子太罗嗦了。

  “启禀大人,我丈夫本来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庄稼人,前几天,忽然被官府给抓去了,说是西安府奉了什么总督大人的命令,要在土地里打井,让我丈夫去做工,大人啊,打井是件好事儿,我丈夫打心眼里高兴,况且,那些官差还承诺说每个月给二两银子的工钱,我丈夫高兴地不得了啊,这可比种地要强多了。

  可是谁想到,过了一个月,我丈夫突然跑回来了,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官府都是骗人的,根本没人打井,只是到处挖坑,挖两三米就算是一眼井,也没见有水冒出来’。我问他:‘你的工钱呢’他说:‘那里有工钱,连饭都吃不饱’。那天晚上我劝了他一会儿,就睡下了,没想到,我丈夫第二天起来,居然到知府衙门把何德智给告了,说他贪墨打井公款,还克扣公认的工钱,这还不算,他还打着打井的旗号,向各大商号、财主门勒索敲诈,中饱私囊,他三头吃,百姓们都叫他何三吃!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丈夫说完这话,知府彭家坪二话没有,就让大刑伺候,把我丈夫打的遍体鳞伤,嗷嗷吐血之后,叫人扔进了大牢里去,过了一个月才放出来,回到家里,吐了两口血也就死了。我公公婆婆气不过,找到官府去理论,没想到有被何德智打了板子,老人家上了年纪,挨了班子,家里没钱看病,没过半个月,也双双的咽了气,大人啊,你可要为民妇做主,严惩贪官,大人啊!”

  易土生的头皮一下子就乍起来了,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打井抗旱,到头来居然被贪官利用,成了敲诈民脂民膏的工具,看来这大明朝的吏治,真是**到了极点了。难怪崇祯皇帝临死前写给李自成的遗书里说:“文官人人可杀”。

  “大胆何德智,李田氏说的是不是实话!”易土生运气内力,一掌把惊堂木给拍碎了,气的他差点吐血。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这女人一派胡言,诬陷卑职,大人千万不要听她的,你,你说这些话有没有什么证据?”

  “证据?”李田氏一愣:“我丈夫说的话就是证据,这还不够吗?”何德智一下子跳了起来,骂道:“你丈夫都死了,你说什么都行了,就算他活着,也是信口雌黄,做不得数!”易土生心想,没有证据还真是对这小子无可奈何。

  “启禀大人,学生这里有证据!”穷酸贾奉雉忽然走上堂来,手里托着一本账簿:“大人,这就是何德智贪污打井款项的铁证,请大人过目。”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官府的账簿,分明是伪造的!”彭家坪怒叱道。贾奉雉冷笑道:“我是什么人,知府大人你不认得,可是,这位知县大人恐怕不会忘记,何大人,你应该是认得在下吧!”

  何德智沉思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我认得你,你是冯师爷手下的那个书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冯师爷呢?!”

  “冯师爷已经被大人灭了口了,大人尽管放心,他不会给你找麻烦了,学生侥幸逃过一死,今天是代替冯师爷来伸冤告状的。”

  易土生心想,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来人,把账簿呈上来!”曹化淳刚忙跑过去把账簿接了过来,交给易土生。易土生翻了翻,看的一知半解,他对繁体字本来就认识的不全,何况还是账簿。

  “本官已经看明白了,何德智,你还有什么话说!”

  何德智拿眼珠子去看彭家坪。彭家坪一下子就火了:“混账,你自己的事情,看我干什么,莫非你想诬陷!”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账簿是假的,卑职没有贪污,这两人一定是卑职的仇家派来的,他们冤枉卑职,请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大人,他们没有认证,不能入我得罪!”

  “李田氏,贾奉雉,你们有没有人证?!”

  “启禀大人,我丈夫已经死了,怎么还能有人证?”李田氏说。贾奉雉叹道:“大人,这件案子,实在是几十年未有的惨案,也许您还不知道,何德智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已经下令处死了两百名参与打井的工人,目下这倒这件事情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这么说来,你们两个没有认证?”易土生怒道。

  “大人,虽然没有人证,但账簿可以作证啊!”贾奉雉急切的说。

  “账簿可以伪造,你身为书手,熟悉账目和笔墨功夫,想要伪造一本账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贾奉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诬告朝廷命官,来人,把他压下去,打入牢房,听候落,李田氏,你也罪责难逃,一起压下去!”易土生大声威。

  “总督大人明察秋毫,卑职佩服佩服!”彭家坪跪在地上磕头。贾奉雉冷哼了一声,沉声道:“看来我看错了你,我太蠢了,天下乌鸦明明是一般黑,我居然不相信,硬要来碰这颗钉子!”

第五十六章美人如烟

  易土生有自己的打算,他觉得像何德智一个小小的县令和小小的知府,绝对不敢犯下这么大的案子。)两百名工人的性命,那是闹着玩的吗?一个县令一个知府长了几颗脑袋?他们后面一定还有更加牛bī的人物。贾奉雉这家伙是个型男,说话办事拉风的不得了,就是不爱动脑筋,没经过深思熟虑就心灰意冷了。易土生对他有些失望。

  让易土生感到失望的不仅仅是贾奉雉,还有中原三猛,和他的一众将领,除了秦良欲之外。他们都觉得这案子断的太过草率,不是易土生的水平,怀疑易土生收了别人的贿赂。

  退堂之后,大家脸上都不太高兴,唯有何德智彭家坪史永安喜笑颜开前呼后拥的把易土生这个级封疆大吏请到了后堂。易土生一进门,心中就是一叹,这帮家伙准备的糖衣炮弹还真不少。单说这几桌子鲍参翅肚就价值不菲,一个知县一年才挣多少钱呀,恐怕连其中一桌酒菜都买不起。

  除了酒菜之外,围着桌子做了一圈犹抱琵琶的歌姬,跟普通人比强一点,跟柳如是那种大牌歌星比起来却又差很多。除了歌姬之外,每个桌子上还坐着五六个脂粉女子,浓妆yan抹的。看到众人进来,急忙跪地叩头:

  “奴婢参见大人!”

  何德智赶忙把易土生让到席,几个知府巡抚陪着易土生坐了,剩下的人都做了次席末席。史永安吩咐:“都站起来吧,如烟,你坐到易大人的身边来,陪总督大人吃酒!”话音刚落,易土生身边已经多了个香喷喷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朱建和秦良欲中原三猛坐一起,一看就不高兴了,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易土生笑道:“此女天生丽质,不知史大人从哪里找来的?”

  史永安见易土生并不介意高兴的说:“难得大人不嫌弃她,她是本城最红的歌姬,名叫如烟,虽然比不上秦淮女子的娇柔雅致,但也颇有一番风味,请大人慢慢地品评。来人,奏乐。”

  那些怀抱琵琶的歌姬,宛转蛾眉,欲指挥洒,一曲曲柔和美妙的乐曲便从琵琶上流泻了出来。何德智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总督大人,巡抚大人,知府大人,各位将军,本县先干了这一杯,一尽地主之谊,大家请随意慢饮,各位将军征战辛苦,请!”说着干了杯中的水酒。易土生手下的那些将领都看着他不顺眼,全都不给面子,只是那些知府知县的跟着喝了,算是给他挽回了一点点的脸面。

  史永安悄悄地对易土生道:“刚才的事情,总督大人似乎还有所怀疑?”易土生摇头道:“几个刁民诬告长官,分明是嫉妒所致,本官早就忘了,史大人千万不要介怀。”史永安笑道:“难得大人信得过地方官吏,等喝完了酒,卑职还有重谢。”易土生心想,这老小子果然还是心虚了:“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些吗?以后地方上的事情还要多多的仰仗史大人了!”

  何德智突然cha口道:“总督大人有所不知,史大人并不是一般的俗吏,他是京城里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大人的亲表兄,说起来和总督大人的关系还真是不远哩!”易土生闻言,微微一怔,心想,田尔耕啊,田尔耕,这一次你总算是犯到老子的手里了吧,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史永安脸色一变:“多嘴!”何德智立即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了。易土生寻思,这种时候,一定要稳住他,惊讶的说:“史大人居然是田大人的亲戚,田大人还是本官的顶头上司哩,这些日子以来,本官和田大人没什么来往,主要是乏人引荐,这下子可好了,史大人,来做这个鲁仲连吧?!”

  史永安早就隐隐约约的知道易土生和田尔耕有些不合,心里防着易土生呢,上次要粮草,他也是故意的刁难,完全是奉了田尔耕的旨意行事,可是,听易土生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想,表弟未免太没有气量了,小易子这个狗太监,一看就是个见财起意的,多花点钱也就没事儿了,何苦跟他闹的这么僵呢!

  “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尽力,如烟,还不赶快给易大人敬酒!”

  如烟长的很娇俏,粉腮嫣红,媚眼如丝,是那种sao媚到骨子里的女人,她捏着兰花指,端起一杯酒,温情款款的说:“大人,如烟敬你半杯!”

  易土生错愕道:“人家敬酒都是敬一杯,你怎么反其道而行,偏偏的要敬半杯,这又是何道理呢?”

  如烟妩媚一笑,皓齿如贝,将酒杯放到自己樱唇上,轻嘬了一口,酒杯上立即留下个浅浅的红印:“你我同饮这一杯酒,方才显出情意,大人,请!”

  酒杯上散着浓郁的香气,易土生心神一dan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

  如烟浅笑:“只是一般的美酒,算不得好,比起大人在京城中喝的,要差了许多吧!”易土生旁若无人的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小姐素手如诗,这酒也跟着不同凡响了!”

  “大人真是个妙人,如烟再敬大人半杯,希望大人沉醉不知归处,醉倒在温柔乡里!”

  易土生接过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史永安和彭家坪何德智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欣喜之色,暗想,这人原来就是个酒色之徒,还以为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看来两百名工人白死了。

  这场酒宴喝了将近有一个时辰才散去,何德智和彭家坪把易土生搀扶着送到了后面的厢房里。如烟随后跟着。

  朱建和秦良欲等人已经被各自送到别的房间里去了。史永安一直不知道朱建是什么人,只是只觉得以为,这个女子可能是秦良欲将军的随从,所以,也没有多嘴去问。朱建已经气得快要流泪了。史永安一走,她就开始摔东西:“秦姐姐,你看他,太过分了,简直不把咱们两个人放在眼里!”

  “瑜儿,你别急,我看呀,这件事情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呢,你的易大哥似乎是另有打算,咱们一会儿去探查一下再说吧!”

第五十七章会玩的人

  易土生佯装大醉,一摇三晃的跟着何德智和彭家坪来到厢房里,躺在一张床榻上。)如烟端来一杯水,柔柔弱弱的说:“大人请用茶!”

  易土生有点口渴,接过来喝了,顺便摸摸如烟的欲手。

  “大人……”如烟娇羞的说。

  何德智使了个眼色,如烟低着头走了出去。彭家坪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躬身道:“大人,一点小小意思敬请笑纳!”

  易土生冷冷的问:“多少?”彭家坪道:“区区二十万两,希望大人日后在圣上面前多多的美言几句!”

  何德智也掏出一叠银票:“大人,卑职这里也是二十万两,请大人笑纳!”易土生不睁眼,也不接,也不拒绝,就这么坐着。

  两位老大人混迹官场半生,送礼的经验那是相当的丰富,立即明白了,把银票放在枕头底下,缓缓的退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何德智说:“卑职已经把如烟买下来了,以后她就是大人的人了,大人随意使唤,卑职告退!”

  易土生心想,如烟长的的确是不错,尤其是那股子sao媚劲头,很适合自己的胃口,可是朱建这个打醋坛子跟着,怕是不能如愿以偿。

  正想着,如烟扭动着腰肢从外面走进来了,易土生微微的抬眼一看,立即给她定了性,此女非柳如是那种女神型,也不是朱建的纨绔型,更非长安的公主型,而是地地道道的狐狸型。自己眼下正好缺少此种类型的女子来滋润一下。

  他正要站起来迎接,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声音非常的轻,分明是有武功的人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易土生的直觉认为,那就是朱建还有秦良欲。这是非常奇怪的感觉,易土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敢如此的肯定。

  易土生心里一阵苦笑,到了嘴边的féi腿吃不成了,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任凭如烟如何的摇晃,也不动分毫。

  朱建和秦良欲在窗外,一点动静也听不到,便捅破了窗户纸来看,原来易土生睡着了,两人一阵失望,只得回去。

  易土生听到脚步声远去,猛地坐了起来,把如烟吓得倒退两步,脸色煞白。“大……大人,您醒了呀!”

  “如烟姑娘,你怎么在我房里,本官刚才睡着了是吧?”

  “大人喝多了,难道忘了,何大人已经把贱妾送给大人了,从今往后,贱妾就是大人的人了。”

  易土生的目光滴溜溜在她翘臀上打转。如烟深情款款的凝注着他:“大人真是英伟不凡,贱妾沦落风尘多年,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大人这等人物,真是有些相见恨晚,贱妾前些年白活了。”

  易土生笑道:“现在说白活了还为时尚早,一会儿,本大人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白活了,你不是要伺候本大人吗,还不宽衣!”

  “大人不嫌太无趣了吗?贱妾愿意献上一曲歌舞,为大人助兴!”

  易土生心想,歌舞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一向把有码当作无码来看,aV都懒得看了,何况是歌舞,除非……

  “宽了衣一样的歌舞,本大人不喜欢穿衣服的女子,呵呵!”

  “大人,你可真是……风流倜傥,花样繁多……”如烟咬着下唇吃吃的笑:“如烟伺候了这么多的达官贵人,还没有像大人这样玩的!”

  易土生心想,那些古代的土豹子怎么能和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情场高手相提并论呢,他们懂什么呀?本大人这里有三十六种姿势,七十二种手法,一次让你爽翻天。

  “本大人的花样还多着呢,你听话,保管你欲仙欲死好不好?”易土生吟笑着说。

  如烟霞上双颊,微微一福,“是,贱妾遵命,只怕贱妾蒲柳之姿,不入大人法眼!”易土生笑道:“你认认真真的歌舞,本大人自然会有重赏的。”

  “嗤!”如烟的欲手拉开了腰间的白色丝带,一身纱裙登时中门大开,一件件从她光滑如欲的欲体上滑落下来,落在脚下,她的肌肤像缎子一样着光,身体呈现出一个夸张的大s型,双腿的曲线玲珑无比,线条柔和的像风一样,两腿之间黑糊糊的,美轮美奂。

  易土生mí醉的说:“可以歌舞了,本大人等不及了!”

  如烟的大nai子颤巍巍的,抱着琵琶,如蝶飞雁旋一般,跳了一曲景云舞,易土生突然冲上去把她拦腰抱起,粗暴的仍在床榻上,厉声道:“妖女,现在不睡你,等待何时!”如烟嘤咛了一声,吓得跪在床上,“大人见怜,你好粗暴!”

  易土生那里管她这些,上去就是一个长吻,如烟立即气喘吁吁了。

  易土生缓缓的伸出右手,先摸她腰侧,稳定的移往她腰后,在转往另一边的腰肢。如烟颤抖不已,嘤咛一声半边身子贴入他怀里。易土生仿佛抱了一块火炭。两个人的呼吸立即浓浊起来。如烟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在他怀里震颤着,但却没有任何挣扎或反对的表示,相反脸上还露出一副毅然决然逆来顺受的表情,虽然是个青楼女子,她还算有廉耻,连耳根都红透了,芳心一直在敲鼓。主要是易土生的体魄太强健太吸引人了。

  如烟并不知道易土生是个“太监”,没有任何的疑问。

  易土生几下过去摸着她大腿,把她放倒在了床上……

  如烟比易土生接触过的任何女子都更懂得伺候男人,取悦男人,就像她自己说的花样繁多,易土生对她非常的满意。

  两人一夜缠绵,意犹未尽,天明的时分,还在拥吻着,易土生突然说:“今晚生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讲,不然,你以后将得不到我的爱!”

  如烟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摇手;“不要,不要,我一切都听你的,只希望你能多爱我一些,我的大人啊!”

  易土生翻身坐起来,如烟立即跟着做起来,一件一件的给他穿衣服,这过程中,两人肌肤相互摩擦,说不出的惬意和舒服。易土生几乎不用动一下手指,就把衣服穿好了。

第五十八章听戏

  如烟转身的时候,易土生突然看到她肩膀上有一块疤,心头猛地一震,这明明是枪伤造成的,而且是现代化的手枪。易土生当特工的时候,号称‘一枪爆头’,不但枪法好,而且对各种枪械的原理、使用、打击面、以及造成的伤痕都非常的了解。这确切无疑的是一处枪伤。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枪伤呢?火器营的佛郎机火枪,根本就打不出这样的伤痕,这种效果只有自己的黄金组装手枪才可以办到。

  只用过一次!易土生心想,我只用过一次,那次手枪打中了一个女刺客的肩膀,难道……

  来不及细想,易土生纵身扑了出去,赤着身子站在了地上,如烟一下子呆住了:“大人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易土生张嘴想要质问她,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且看她到底有什么阴谋,按理说,她要杀自己,昨晚**的的时候,应该很容易就能办到,何必等到现在,所以,她肯定有更重大的阴谋。到底何德智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呢?难道她是田尔耕派来的?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易土生心里咚咚直跳。不过,她的容貌和那天的女刺客不怎么像,难道古代真有传说中的易容术吗?

  “没事,没事,我只是活动一下筋骨,每天早晨我都是这样活动的。”易土生反应迅,遮掩了过去。

  如烟似乎没有怀疑,咯咯笑道:“大人真是有趣,我从没见人有这种习惯的,大人就是大人,不同凡响!”

  易土生笑道:“你也很不同凡响,你伺候的大人很舒服!”如烟脸上一红,扁着小嘴,啐了一口,然后起身穿上衣服。

  易土生道:“我还有点公务等着处理,你自己一个人呆着,不要四处走动!”如烟捂着小嘴笑道:“大人怕我偷人吗?”易土生沉着脸说“你要是偷人,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听到了吗?”如烟笑道:“就算没有你这句狠话,我也照样会守身如欲的,大人请便。”

  易土生出了房门,来找吴孟明,吩咐:“你带上十个人,化装成普通的客商,调查一下,昨天李田氏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回来禀报本大人。”

  吴孟明恍然道:“原来大人是在用计,连属下都被您给骗了。”易土生叹道:“何德智和彭家坪胆子太大了,居然敢贪墨打井的钱,还bī迫百姓捐钱,这次要是不办了他,本官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但一定要有铁证,否则皇上面前不好交代。”

  吴孟明心想,这又是何必呢,全天下的官吏都是这样做的,也没必要非得追根究底,赚点银子花花也就完了。

  易土生见他走神,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吴孟明苦笑道:“属下觉得大人应该立刻返回京城向皇上请功,顺便盯着田尔耕那老东西,而不该在这里1an床费时间!”易土生心想,这怎么能算是1an床费时间呢,老百姓的生计那可是最根本的大事,明朝的朝廷就是太多人抱着吴孟明这种心态,才会在短时间内失去江山的。

  “你有所不知,陕西巡抚史永安是田尔耕的亲表兄,如果我们能找到史永安的罪证,那么对于攻击田尔耕是非常的有力的。”

  “大人,您难道忘了,锦衣卫办案不是这样的办法,我们有我们的行事作风,区区的几样证据,还不手到擒来!”

  易土生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栽赃?!”吴孟明道:“锦衣卫一向都是这样办案的,大人应该知道。”

  “本大人的确是知道,可是现在还不用,你去调查一下挖井的情况,和两百名工人的惨死,也许根本不用栽赃,一样就能置他于死地的。”

  吴孟明拱手道:“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易土生刚刚从门口走出去,迎面遇上了史永安。史永安点头哈腰的说:“总督大人您起来了,大人您歇息的好吗?”

  “还算是挺舒服的,不错,不错。史大人也这么早,去做什么?”

  史永安笑道:“不做什么,特地来请大人您的!”易土生纳闷的说:“请我做什么?”史永安笑着说:“何德智在后衙安排了一场戏,特地请您去看戏!”

  易土生生平最讨厌看京戏了,呜哩哇啦的,简直就是噪音,有心回绝,转念一想,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难得这次看看现场直播,也不错。

  “难得你们一片心意,好吧,我就随你们去看看,曹化淳呢?”

  曹化淳拿着拂尘从拐角处跑过来:“大人,属下早就醒了,听候大人吩咐!”易土生道:“没什么吩咐,叫你一起去看戏的,你不是挺喜欢听大戏嘛,走吧!”

  戏园子金碧辉煌的,楼下坐位都是铺着华丽的方桌陪着大长板凳,竖向舞台放置,看戏的人坐下后,得侧着身子看戏,两侧回廊站着两排姿容不俗的俏丫鬟,此时的桌子上摆满了四时鲜果,还有瓜子核桃,盖碗茶,并且有很多美娇娘恭候在那里。屋顶上挂着红穗的四方形宫灯,灯面绘制者精美的图案,正前方用白欲栏杆隔出四丈见方的一块空地作为舞台,舞台上出将、入相两道门户,都用红色的丝绸遮掩着,一会儿,角儿就从那里出来。

  由于是第一次领略,易土生也来了几分的兴趣。何德智等人赶忙把他让到席,然后小心翼翼的陪坐在那里。如烟早就到了,看到易土生过来,连忙走过来陪伴在左右。不一会儿的功夫,易土生手下的将领,和大小官吏都到场了,舞台上多了五六个拿胡弦的、敲锣打鼓的,跟着一声梆子响,戏曲正式开演。

  如烟一面剥香蕉,一面介绍:“大人,这出戏叫做《失空斩》您看过没有,可好看了!这出戏唱过了,您在点一出,让他们接着唱,咱们这是‘堂会’让他唱什么就得唱什么!”易土生说:“失空斩,就是失街亭、空城计、斩马谡的意思吧。这出戏不好,本帅领兵打仗,最忌讳的就是打败仗,这也太不吉利了。”

  演员们刚刚上场,史永安突然喊了一声:“别唱了,别唱了,谁让你们唱这一场的,赶快换戏,赶快换,换成《铡美案》对,不,你们等一等,本官请示一下总督大人!”

  史永安猫着腰,询问:“总督大人,您点一出吧!”

  易土生对这东西没研究,随口说:“就唱《铡美案》吧,这出戏还算是可以,很对本官的胃口!”其实他一句也听不懂。

第五十九章公主驾到

  台上唱的热火朝天,易土生在台下就百无聊赖,心说,这有什么意思啊,一个个的听的如痴如醉的。他有些怀念起电视来了。大明朝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游艇太差强人意了。要是再多了这几样东西,整天左拥右抱颐指气使的,那日子真跟神仙没两样了。

  嘈杂声中,一道人影快的来到易土生面前,手中的匕寒芒一闪,向他喉管割去。易土生正在打哈欠,凛冽的刀气迫体而来时他已经感觉到,身体狠狠的向后一仰,咔嚓一声,将屁股下面的板凳坐了个粉碎,人也跟着躺了下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鹞子翻身,跳了起来,手上变化精妙,点向匕主人的手腕。这一下,用上了他的全部功力,又快又狠又准,彭的一声,匕射了出去,正好钉在戏台顶端的牌匾上,牌匾晃悠了两下,沙沙的落下一阵灰尘,啪的一声坠落于地,摔得粉碎。可见力道之大。

  “有刺客,保护大人,弓箭手……”马休和于琛,从左右两侧苍鹰般的展翅暴起,两把利剑同时刺向那刺客的后心。

  “不要!”易土生大喊了一声,身体猛地向后倒退十尺,以背部将马休撞倒在地,脚下一勾,于琛跟着扑到,两把剑失去准头,全都刺歪了。刺客侥幸的逃过了一劫,傻站在那里不敢动弹了。

  易土生飞快的跳过来,拉着她手腕问道:“我的公主殿下,你没事儿吧!”长安公主泪眼婆娑,泫然欲泣,扑在易土生怀里哭道:“你好狠心呀,走了这么久也不来看我,我都快急死了!”

  易土生赶忙把她推开,大声喊道:“不必惊慌,不必惊慌,她不是刺客,是长安公主,当今皇帝的亲妹妹!”

  马休和于琛凑过来一看,可不是嘛,正是如假包换的大明公主,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跪倒在地上:“公主恕罪,小的该死!”心里一个劲的庆幸,要不是易土生,这下子可闯下了滔天大祸了。

  听说长安公主来了,何德智、彭家坪、史永安惊讶了两分钟以后,才把能吞下两个jī蛋的嘴巴闭紧,纷纷跪在地上:“臣等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安公主根本都不搭理他们,只是一个劲的跟易土生撒娇:“你好狠的心,把我一个人扔在冷冰冰的皇宫里,连封书信也没有,你让我怎么活呀……”

  易土生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了,赶忙劝阻:“公主你怎么跑到陕西来了皇上知道不知道,你快点让这些人起来吧!”

  “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们全都起来,都滚到外面去,不要打扰我和驸……易大人谈心,快滚呀,听到没有,全都滚出去!”

  何德智等人吓得屁滚niao流,自从当官到现在还没见过如此金碧辉煌的大菩萨呢,赶忙跑了出去。剩下就只有秦良欲和朱建站在原地不动。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啊,本宫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快点滚呀,听到了没有,本宫要治你们得罪了!”

  朱建心想,要不是朱棣那个奸贼篡夺了皇位,哪有你跟我横的份,你是公主,姑nainai我也是公主,我才不怕你。

  “小丫头,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这里可不是皇宫,你再出言不逊,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啊,我认出你来了,你不就是天天跟驸马在一起鬼混的宫女,你呀,你好大的胆子,出来打仗还忘不了风流快活,你气死我了,枉费我在宫里天天为你祷告祈福,盼望你平平安安,你居然背着我勾三搭四的!”后一句是说易土生的。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什么勾三搭四,易大哥是我的,我认识他比你还早呢!”朱建银牙紧咬,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呵呵,想打嘛,本公主可不是吃素的,好啊,来呀来呀,本公主要是把衙役叫进来,你说我欺负你,咱们一对一,来呀!”长安公主握着匕拉开了架势!

  “别打,别打,长安你闹够了没有,我问你,你这趟出来,皇上知道不知道,太后知道不知道?你带了多少随从来?”

  “哼,你还骂我,你根本就不关心我!”长安气的把匕扔在地上:“你就会向着那个卑贱的宫女,她长的比我漂亮是不是,你变心了是不是!”说着说着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嗨,那个公主,你还打不打了,要是怕了就从这里滚出去,要不咱们来打过,如果我输了,以后再也不见易大哥的面了,你输了,我就在你脸上划两剑,让你变的更丑一些!”

  “我偏偏的不信邪,我要杀了你!”长安公主重新拾回匕,纵身扑了上去,不容分说就是一轮疯虎般的抢功,刺的全都是朱建身上的要害,剑气虎虎,剑法杂乱,一看就知道是易土生的乱剑剑法。

  “易大哥,你居然把乱剑剑法传给了小贱人,我恨死你了!”朱建气咻咻的说:“不过没关系,我一会儿把她宰了,也就不生气了!”

  看着易土生为难的样子,秦良欲忽然站出来说:“瑜儿,她是公主,你别下杀手,陪她玩玩算了!”

  “不用你管!”朱建和长安异口同声的说。

  长安的剑法虽然占了优势,但内力太弱了,体力也差了许多,十几招已过,就露出了败相,被朱建bī的节节后退,气喘吁吁。

  朱建惧怕她的剑法凌厉,故意左躲右闪的消耗其体力,乘机攻出一剑,往往让朱建难以应付,衣服上已被刺出好几道口子,钗凌乱,像个疯婆子。

  在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事的,易土生突然展动身形,抽出软剑,切入两人剑圈中央,妄图把两人分开。

  正在此时,窗棂子突然轰隆一声响,一道红光穿窗而入,易土生顿感冷风扑面,眼睫mao瞬间结了冰霜,视线有些模糊。只感到一股无可抵御的真气拍向后心,身形一转,剑尖对着那股真气刺了出去,就像劈开竹节一样把真气从中劈开,直刺掌心。

  “嘿嘿,果然有点本事,老衲告辞!”

  易土生还没反应过来,红光变成红色的漩涡,把朱建和长安一起卷起来,穿窗而出,消失无踪了。

  “糟了,是什么人!”

  远远地有个声音传来:“老衲鸠摩空,得罪,得罪!

第六十章马拉松

  易土生大惊失色,跟着追了出去,马休和于琛正守在外面,吓得脸都白了:“大人,刚才来了个高手,我们只看到一道红影……”

  “别说了,快追!”易土生纵身一跳跳出后院围墙,转了几个弯,追到了公堂上。)衙役们正在吊儿郎当的聊天,见到易土生提剑进来脸色铁青立即站得笔直。

  易土生厉声道:“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这里出去?”班头愣了一下说:“没有,什么人也没有!”易土生心想,一定是追错了路了,不管了,出门看看。

  大门外,行人如梭,来去匆匆,有男有女,就是没有和尚和公主,可把易土生给急坏了:“妈的,这死和尚,难道飞上天去了。”

  马休和于琛的身法比较慢,紧跟着赶了上来,易土生吩咐:“马休跟我分头去追,于琛回去找史永安调兵,就说公主被人掳走了,让他紧闭四门,挨个盘查,要是遇上番僧,不管有罪没罪,先关进死牢,听候落,还有,去城外带一万步兵进城,挨家挨户的给我搜!”

  马休和于琛一听公主被掳走了,明白事态严重到了极点,毫不迟疑,立即去办。

  易土生向北,马休向南,飞快追了下去。滋水县比不得京城,方圆不过二十里路,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跑到头了,红衣喇嘛踪影皆无,易土生站在城门边痴痴地愣,心里懊悔不跌,这可怎么办?

  正在无可奈何的时候,突然目光触及前方一物,快步走了过去:“这不是长安用的那把匕吗?”猫腰捡了起来,易土生不禁一阵激动,一定是奔跑的过程中掉下来的,看来,鸠摩空已经出城了。

  此时城门还没关闭,易土生纵身飞奔出去,顺着通往城外的大路,奔驰下去,漫无目标,就这么飞奔猛跑。

  跑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光景,突听前方一声冷笑:“居然追上来了,轻功勉强及格,但还算不上高手!”

  眼前红光一闪,易土生喊道:“鸠摩空,有本事和我决一死战,把两个女孩子放下来!”

  鸠摩空冷笑道:“刚才本来要去杀你,没想到掳到两个大美人,正好给我练‘欢喜禅功’怎舍得还给你,告辞了!”

  易土生当然明白欢喜禅功是怎么回事儿,气的咬牙切齿,使出全身的功力冲破涌泉穴,跟了下去。

  三四个时辰,易土生只听见人声,看不到人影,鸠摩空在一里之内晃悠,并出言挑逗。

  易土生精疲力竭,心想,自己的功力和他相差太远了,臭和尚分明是耍着老子玩。

  易土生停下来,鸠摩空也停下来,笑嘻嘻的说:“你不听老衲劝告,杀了阿依纳伐,好啊,老衲就拿你两个红粉知己抵命!”

  易土生高声道:“你敢,她们是大明朝的公主,你会没命的!阿依纳伐还没死!”鸠摩空笑道:“我早就知道她们是公主,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要把这两位公主送给天命汗,我们乌斯藏从此可以和后金结盟了!”

  “放你妈的屁!”易土生突然冲天而起,凌空拔出佩剑向路边的草丛中刺去,“刷刷刷”三剑,草丛被砍了个干净,却哪里有鸠摩空的半点影子,半空中又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有种的就跟上来!”

  “怕你就不是好汉!”易土生连续两个空翻,横过五丈距离,落在地面上,眼前一道红光消失在地平线。这个距离应该不会太近。易土生的信心登时挫折了一半,但不管怎么说,他绝对不能让公主和朱建落在红衣妖僧的手上。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了,一阵阵冷风呼啸而来,刀子般割着面颊,两旁的芦苇茅草哗啦哗啦的摇曳着,更添诡异阴森的气氛。易土生完全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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